混沌（三）

　　走过长长的大道，走上山坡，向着学校建筑群的方向前进。
　　脑袋里那像灵感的东西一直牵引着我，像是告诉我真相就在那方。
　　在学校群後方的－传说之树。
　　没有穿着校服的我，无法走进学校群。再者，这时间走进学校，我们大概会
被老师们阻挠吧？
　　所以，我选择了绕道到学校群後方的小路。
　　「孟仔，我们要去哪里？」小雅皱眉说。
　　
　　「传说之树。」我说。
　　「传说之树？为…为甚麽？」小雅不解。
　　「我不知道，只是，总觉得那边会发现些甚麽。」我回应。
　　「孟仔……你好像……变了。」小雅说。
　　「变？」我停下脚步，环视自己身上……
　　「不是这样…我觉得…有一种感觉……孟仔你好像不一样了。你真的是孟
仔…吗？」小雅双眼明显的犹疑着。
　　「嗯…我是孟仔。」我用力的点头。
　　也许，刚才说转换身体的事情打击了小雅的信心吧？
　　事不宜迟，我立即继续前行。
　　事不…宜迟…？
　　这一个词语……怎麽有点陌生？
　　先不管了！得尽快抵达传说之树！
　　跨过了岩石所组成的小路，很快就看到由红砖砌成，通往传说之树的小路。
　　那一棵传说之树……就在我们的眼前。
　　「果然……」我轻轻咬牙。
　　「咦？！」小雅似乎也看到相同的景象，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传说之树上，黑漆漆的一片，那上面长满了黑色的树叶。
　　树底下面的土地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落叶还是甚麽东西，在树下
围成了一个圆形。在这里看过去，就像一个碟子上面放了一棵黑色的树似的。
　　「孟仔，这是甚麽一回事啊？」小雅说。
　　「我们过去看看。」我说。
　　我牵起了小雅的手，一步一步的向黑色的传说之树走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树底下布满了各种曾经被燃烧过的杂物……
　　
　　焦黑的树干……
　　「孟仔……」小雅的手与我十指紧扣，紧握的力度反映着她紧张的心情。
　　快要走进焦土的范围……
　　「等一下，小雅。」我停步下来。
　　「呃？」
　　脑袋里那灵感般的东西告诉我不能再前行。
　　「果然，是你们啊？」
　　紧接着，一把男人的声音，在传说之树的後方响起。
　　男人从传说之树後走出来，踏着咔唦咔唦的脚步声……
　　「鹏？！」小雅叫出声来。
　　阴影逐渐清晰，前额头上长着他招牌般的一束白发。没错，是白毛男……
　　「你在这里……」我皱着眉说。
　　「和你一样啊。」白毛男说。
　　「甚麽？」我不解。
　　「孟…仔……」小雅转脸向我。
　　「我说，你为甚麽要把小雅带来？」白毛男皱眉。
　　「不知道……」
　　「哈，果然是这样啊……」白毛男平张双手，展示无奈般的动作。
　　「孟仔，这到底是甚麽意思？」小雅的眼神间流露着一股怒意。
　　「小雅，不是，我没有约他前来。」我向小雅说。
　　「哈哈哈～没错，没错，他说得没错。他没有邀我来，我也没有邀他来，但
似乎是我影响了他，让他带妳过来。」白毛男大笑着。
　　「甚麽？」小雅的视线再次转到白毛男身上。
　　「孟仔，你明白了吗？哈哈！」白毛男笑着说。
　　「明白甚麽？」我回应。
　　「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的分析能力好歹会留下了一点给你啊？」白
毛男说。
　　「分析…能力……」我沉吟着。
　　「你是被引导般直接来到这里吧？」白毛男说。
　　「嗯…」我轻轻点头。
　　「这是灵力。如果引用神社的说法的话。」白毛男说。
　　「灵…力…」我重复了他的话。
　　「少乱说了！孟仔不是神社的人！甚至不是小镇的人！哪来的甚麽灵力？！」
小雅大吼。
　　「这样说，你懂了吗？」白毛男无视小雅的怒吼，继续向我说。
　　神社的灵力……分析能力……
　　如果，肉体是一个容器，当灵魂换转、流过後，也许剩留下一些甚麽……就
像装过酒的玻璃樽，即使将酒全部倒掉，也会留下气味、和少量的沾在瓶子上的
酒。
　　那麽，在交换身体的过程里，白毛男把部份的「分析能力」留下在我的容器
里。
　　同理，交换之後，我也从金毛男的「容器」里，沾走了他一些「灵力」回到
自己的身体……
　　所以现在，我和他……都拥有了三人各自的部份？
　　「还真的遗憾，你的多疑性格给了我不少麻烦，否则我早就应该联想到两棵
树之间的关系了。」白毛男说。
　　「还真的遗憾啊……」我说。
　　似乎，被「带走」的部份，会比「留下来」的多一点吧？
　　鸦！鸦！鸦！
　　其中一只乌鸦呜叫。
　　没错，在传说之树上的，不是黑色的树叶。
　　而是一大群黑色的乌鸦。
　　金毛男的灵力，让我感到危险而阻止了我进入焦土的范围。
　　而金毛男在白毛男身体里「留下来」的灵力，似乎没有对他作出警告。
　　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
　　树上的乌鸦全部一起呜叫。
　　发出了地动山摇般震撼的声音！
　　「甚？甚麽？！」白毛男被吓得退後，却被地上的杂物拌倒了。
　　『太迟了。』
　　某一把声音，再次占据了我的嘴巴和声音。
　　群鸦飞离了大树的枝丫，它们围绕着传说之树而飞行，范围就是地面上焦土
所构成的圆形范围。
　　要消失了……
　　灵感……原本属於金毛男的灵力告诉我。
　　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
　　「鹏……」小雅不可置信般伸手掩住了嘴巴，圆睁的眼眶滑下了大颗大大的
泪水。
　　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鸦！
　　围绕飞行的大量鸦群很快就把我们的视线完全遮蔽。
　　「呜哇！！！」只听到里面来白毛男的一声大叫…………
　　当鸦群飞走之後，焦土、烧焦过的杂物、白毛男……全部都消失了。
　　只馀下那一棵传说之树，光脱脱的枝头，了无生气的树干……
　　「孟…仔…」小雅含着眼泪的眼睛凝视着我。
　　小雅的脸充满着吸引力。
　　我伸手搂住了她，然後吻住了她的嘴唇……
　　充满弹性的嘴唇……
　　小雅的双手推在我的肩上，但我不让她推开，只顾继续吸吻着她的嘴唇。
　　「唔、唔唔！」正要说话的小雅，嘴巴被我的舌头堵塞。
　　嘴唇上的汗水夹杂着口津的奇妙味道……
　　我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突然涌起了一股强大的欲望……
　　『小雅、小雅……』
　　一把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这、到底是……
　　「孟仔…不要……唔…」
　　一不留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将小雅迫到了树干前面……
　　小雅再无退路，只能接受我的吻。
　　「唔……嗯唔……啜……」小雅再也没有抵抗，微张了嘴巴让我的舌头入侵。
　　我的双手在水手服校裙上抚摸着小雅充满弹性的的胸脯……
　　「孟仔…不要…在这里……啊唔……」
　　小雅的声音更加刺激起我的欲望－占有小雅身体的欲望。
　　我将小雅的身体反转，让她的脸转向树干。
　　「孟仔、不要啦…啊！」
　　我无视小雅的说话，将水手服校裙的下摆扯高，露出里面纯白的内裤。
　　小雅修长得如运动健将的双腿暴露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白晢。我猛然地将
她的内裤拉下，并将手靠了上去……
　　「啊！孟仔…不要…你干甚麽……孟仔…」小雅的声音在惊愕、羞耻与悦乐
之间，使我内心的欲火进一步膨胀……
　　我将自己身穿的运动裤褪到膝下，内里急不及待的肉棒早已经探头而出。
　　回首看到我的肉棒的小雅呆然失声。
　　我双手固定着小雅的腰间，然後一举侵入……
　　「啊啊－－－－」小雅发出大叫。
　　紧迫的肉穴里早就充满着湿润的水份，进出自如。
　　「啊、啊啊…孟仔…为甚麽…啊～孟仔……」小雅的身体被我推动着摇晃，
头部向前一昂一昂的，使我感到了占有着的、操纵着的快感。
　　小雅的双手伸过来推开我抓住她腰间的手，我反过来扣住她的手腕。透过拉
扯她的手腕，使每一次插入的力度和深度都加重……
　　「啊啊、啊啊～孟仔…啊～～」小雅的手指在一抓一抓的，反映着她发自身
体的快感。
　　太可爱了！我的小雅！哈哈哈哈！
　　肉体交接的快感、强烈的占有欲，使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作出一次又一次的
大幅度摆动。小雅的肉穴里也像完全配合着我般，分泌出大量的润滑液，从中漏
出的液体沾满在我们的大腿之间，在阳光下反映出晶莹的光线，充满淫秽的视觉
效果……
　　哈哈哈哈！小雅！小雅是属於我的！
　　『我的！哈哈！是我的！』
　　这声音……
　　快感把理性完全淹没，强烈的射精感使我的腰部加速和加大插入的力度。
　　「啊啊～孟仔！不要～啊啊～～」小雅的反抗早就只流於嘴上。
　　嘴上！嘿嘿！嘿嘿嘿……
　　我用力的冲刺了几下，然後将肉棒强行拔出。用力的将小雅的身体反过来，
再把肉棒抵在她的脸上，用力的撸了几下……
　　啪啪、啪啪、啪啪………
　　大量浓厚的白浊打在小雅的脸上，沿着她稍尖的脸型徐徐滑下……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这一把出自我口，却不属於我的声音……
　　「孟仔…为甚麽……孟仔……」小雅的脸上汗水、泪水、精液，混成了一塌
糊涂。
　　「小雅……」看到小雅脸上的惨况，我的理智猛然地恢复过来！
　　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这不是我……」
　　「……孟仔？」小雅的脸瞬间由悲哀转变为担忧。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抱头大吼。
　　「孟仔！」小雅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的身体。
　　这是…白毛男留在我身体的部份！这不是我！喜欢小雅的部份不是我！想占
有小雅的不是我！是那家伙！白毛男那家伙！
　　「呜啊－－－－」
　　我大叫的声音，在山谷中产生了一阵一阵的回荡……直至传到那一朵灰色的
浮云之处。
　　　　　　＊＊＊　　　　＊＊＊　　　　＊＊＊　　　　＊＊＊
　　重新冷静下来。
　　不属於我的分析能力……连带着下半身的蠢蠢欲动。
　　但我不得不继续冷静分析。
　　金毛男和白毛男先後被「神隐」，神社的树和传说之树都已经「死亡」。
　　还会有第三棵树吗？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小雅再次向我提出一起离开小镇的建议。但这一刻的我，实在无法答应。
　　对小雅抱有好感，那个真的是我吗？
　　还是说，只是白毛男在我体内残留的部份？
　　我实在无法确定。
　　沿着岩石小路回到学校建筑群的前面，二人拖着沉重的身驱离开……
　　我不知道应否告知小雅。
　　毕竟，这只是我的推敲。半强暴式做爱的对象突然被告知「那不是我」，怎
麽说都有一种推诿的感觉。而且，纵使意识上不是出於我的本意，但跟小雅做爱
的人，依然是我－我的身体。
　　回到大路上之後，小雅再次牵住了我的手。
　　温柔、温暖的感觉……很想一直牵下去。
　　但这一种感觉，真的是属於我的吗？
　　我感到很混乱……
　　「孟仔，你到底怎麽了？」小雅突然停步，眉间指着一时五十五分的形态向
我质询。
　　「小雅……」我从不断的思考中抬头，发现我们正在『市立镇长官邸』前面。
　　「孟仔，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小雅认真地说。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家伙…」我以姆指横指向官邸的门。「似乎有部份在我的体内。」我说。
　　「怎…麽……」小雅不可置信地圆睁着双目。
　　没错，我的身体就像一个混沌的容器，被昆和鹏两道水流流过。他们各自在
我身体里带走了一些属於我的甚麽，也分别留下了一些属於他们的甚麽。
　　也许，这互相「交流」的事情在他们这许多次的「交换」之间早已经发生。
所以金毛男才不抗拒白毛男侵犯了小蓁……反过来亦然。
　　相互间的感情早已经被互相混淆在一起，当看到、听到、嗅到、尝到、感觉
到……已经太迟。
　　然後，「神隐」就发生了。
　　也许是怪力乱神；也许是大自然或是幕後主宰，要收回这一些不正常的混沌。
　　那麽……下一个也许就是我。
　　想通了这一点，反而没有甚麽好惧怕了。
　　金毛男拥有的灵力，大概他早就知道有危险，但他仍然选择留在神社。
　　『躲不过的……』
　　嗯，原来如此。
　　那麽，大概我是离不开小镇了吧？
　　原来如此。
　　「小雅，没事的…我想，一切很快就会完结。」我说。
　　「孟仔……」小雅的脸上全是忧心。
　　「妳先回家吧，我想休息一下。」我向她微笑。
　　「可是…」
　　「嗯，没问题的。」我说。
　　小雅拥抱着我。
　　「孟仔，答应我……带我一起离开小镇，好吗？」将头伏在我肩上的小雅说。
　　『离不开的……』
　　「嗯，小雅，我知道了。」
　　对不起，小雅……
　　今早刺眼得令人生厌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被厚厚的乌云完全遮盖。
　　大雨，似乎很快就会降临了吧？

　　　　　　　　　　　　　　　(待续)